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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乾字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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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藍漓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,彩雲湊了上來,道:“你知道那日她為何非要央著我們去看什麽百花盛會嗎?就是因為柴公子沒給她買那個簪子,想讓她開心,所以才要去百花盛會,沒想到她居然在百花盛會上跟那個陸江飛對上了眼!”

彩雲憤憤道:“陸江飛雖然被家裏控制了銀錢,但因為陸家的勢力認識不少人,今日這裏游玩,明日那裏小宴的,就帶著江夢琪去了,還弄了一塊令牌,帶她去了早就封禁的郊區皇家園林哦,這下好了,江夢琪就徹底把柴公子拋到了腦後,這一個多月基本都跟那個陸江飛在一起。”

“所以,那鋪子是怎麽回事?”

彩雲哼道:“陸江飛為了讓江夢琪高興,估摸著也是缺錢花了吧,不然怎會把那麽好的鋪子抵出去。”

藍漓揚了揚眉,但她終究不是愛探究八卦的人,聽完也不過一笑置之,道:“早些把布莊頂下來吧,找人去做,別節外生枝。”

有道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,即便是這個門面價格超出了三千兩,藍漓也從自己小金庫中拿了一些來墊上,很快就將地契拿到了手中。

這一段時日,白月笙也不知忙什麽,雖然同在華陽王府,卻是從未碰過面。

冬日悄然而至,初雪之後的晌午,藍漓與彩雲出門辦事,正見白月笙上馬車要離開。

藍漓怔了一下,倒也規規矩矩行了禮。

“王爺。”

白月笙連看也沒看她一眼,徑自坐好,正在這時,馬蹄噠噠聲自遠而近,梅映雪騎著駿馬,紅色大氅上的雪白毛圈將她英氣的臉襯的越發出眾,額心的梅花妝魘在一大片的雪白之中耀眼奪目,整個人一瞬間猶如天上的星子般明亮。

梅映雪掃了藍漓一眼,神態如常,似是那一夜的不愉快不存在過,“阿笙,你已經準備好了麽?”

“嗯。”馬車內,白月笙淡漠的聲音響起。

梅映雪笑道:“還好來的正是時候,不然可得要你等我了。”說著,躍下馬背,上了馬車。

馬車車簾掀起又落下,在藍漓面前離去。

藍漓站在雪地裏,看著馬車在街角消失不見。

隔了好幾日之後,藍漓才隱約知道,白月笙是出京去了,至於去了何處,何時回來,她自是無處可知,卻在夜晚做了個噩夢,夜半驚醒,再也睡不著,天邊發白的時候,她做了個決定。

“什麽?”彩雲有些意外又有些驚訝,“小姐為何忽然想到渝林去?雖說布莊需要從渝林附近運送上等錦緞過來,但是這些事情船行都可以搞定,不需要小姐親自去一趟……啊!”彩雲忽然道:“是不是要去——”

藍漓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昨夜她莫名做了一個夢,夢中有人販子拐賣年幼的孩子,不知怎的她便十分迫切的想看到家軒。

彩雲點頭道:“是應該去渝林一趟了呢,小姐這五年都沒和家軒分開過,這次都快小半年了,這熊孩子,也不知道遞封家書來的。”

藍漓眼眸動了動,為了防止有心人發覺,藍漓和渝林的確在明面上斷了聯系,家軒也沒有遞過家書過來,但每隔十日,船行總會帶渝林的特產以各種途徑送到藍漓手中,其中獨特的暗語早已告知藍漓家軒在渝林一切安好。

但即便是這樣,藍漓還是忍不住的想他,既然白月笙對她的行蹤素來不過問,如今又恰逢有去渝林運輸錦緞的事兒,便是親自去一趟渝林,也不打緊吧?

“你快去準備,我們這就動身。”

“嗯,可是,夫人那裏要怎麽說?”

藍漓頓了一下,“留封書信,母親會理解的。”

“好吧。”想到馬上也要去渝林,彩雲難掩興高采烈,兩個時辰之後,便和藍漓輕裝簡從,上了自家船行南下的船只。

渝林為靠海大城,十分繁華,多年前曾有海盜侵擾,但經幾代渝林節度使勵精圖治,才換的如今的安寧。

天邊剛發白,一輛樸素的馬車便踏著晨氣奔行在渝林一條小巷內,兜兜轉轉的,在一角門邊停下。

車簾掀起,一張素凈婉約的臉顯露出來,正是藍漓。

“總算來了,可叫小的好等。”守門人連忙上前,“公子等姑娘好久了……”

藍漓點點頭。

這守門的小廝,是水家如今主事人水伯良的近身侍從。她在路上就接到水伯良傳書有要事需要商議,這不,入了渝林來不及看家軒,就到了水宅。

小廝引著藍漓到了小花廳,還未坐定,便聽小廝喚了一聲公子。

藍漓擡眸,花廳門口,一身素衣的水伯良邁步而來,似被晨露滌蕩過一般,整個人看起來纖塵不染,若非早就熟識,怎麽也不會將他和大周第一船務世家掌家人聯系起來。

“一路辛苦了。”水伯良面帶微笑,簡單寒暄之後,便遞了一份信給藍漓,“你且看看。”

藍漓接過,只掃了一眼,面色便凝重起來,“渝林節度使。”

水伯良道:“渝林節度使掌管渝林海岸一切水務,置辦船只本屬他職責所在,水家多年來也與朝廷有過合作往來,只是這次,他卻要乾字號……”

水家為大周第一船務世家,亦有商隊船隊出海航運,為怕海盜侵擾,所以設計制造了攻守兼備的戰略型船只,取名乾字號,但水家終究為民,所涉船務只為民用商用,乾字號已經超出水家制作範圍,一旦洩露出去,只怕會招來滅門之災,當初只為出海安全,防患未然,做了兩只,也是極其隱秘,後來因為意外賣出一只,未免招來滅頂之災,水伯良對知情人下了嚴令,卻怎麽也沒想到如今居然被朝廷的人找上門來,而之所以找藍漓商議,蓋因為,乾字號船乃藍漓親手設計督造。

“渝林節度使看來有備而來。”水伯良微微皺眉:“此事可大可小,必須小心應對。”

藍漓眼眸掃過那信箋,“沒有加蓋官印。”

“是,所以才越是奇怪。”

藍漓垂眸,不蓋官印卻下了采買文書,那便不是為朝廷辦事,是私人名義了?

渝林節度使雖非位高權重,也是一地高官,買乾字號做什麽?他又是怎麽知道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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